她声音带着病后的沙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:“…谢谢,这么晚还麻烦你了,我带了药,谁知道竟然都吃完了。”
阮江的目光落在她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上,声音低沉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关切,却又裹着点无可奈何的责备,“明知道底子虚,胃也娇气,还总是想喝冰的。”
林九歌被他看得有点心虚,小声反驳,带着点委屈和不服输的劲儿,“我…我都好久没犯过了!谁知道这次这么邪门,就两瓶水…”
她的声音越说越低,像是自己也不太信服。
阮江没理会她这点小小的“狡辩”,直接下了医嘱,“明天再给你开剂药方,巩固一下。”
“啊?”林九歌瞬间苦了脸,像被踩了尾巴的猫,声音都拔高了些,“又喝中药?”
说着,那浓烈的苦涩滋味仿佛已经涌上舌尖。
“对。”阮江语气平稳,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,“这次喝一个星期的。”
“一个星期?!”
林九歌哀叹一声,整个人都蔫儿了下去。
阮江看着她这副可怜巴巴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,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,“明天去药堂找我,要是让我发现你没来的话…”
林九歌朝天伸着三根手指,“我保证一大早就去。”
阮江问着,“需要我送你上楼吗?”
林九歌连忙摇头,也跟着挣扎着坐起来,“不用不用!就几步路,我自己能行。今晚已经够麻烦你了。”
走起路时虽然脚步还有些虚浮,但比起之前的痛不欲生,已是天壤之别。
阮江没有坚持,只是目光沉静地跟随着她略显不稳的步伐。
直到确认她安全地扶着楼梯扶手上了楼,脚步声消失在楼上走廊,才收回视线。
他低头收拾好带来的药箱悄然离开。
——
第二天上午,阳光正好。
林九歌去万和堂。
药堂临街,古色古香的门楣,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、令人心安的药材清香。
一进门,是宽敞明亮的候诊区,几个患者正安静地等着。
柜台后,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中药师正在熟练地抓药、称量。
林九歌环顾四周,没看到阮江的身影,她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等等,一个清朗悦耳的声音响起,“您好,请问是取药还是问诊?”
林九歌循声望去,瞧见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男子,看模样二十出头,胸牌上刻着“实习生”三个字。
“我是来找陆医生的,他让我今天过来拿药方。”
“找陆老师啊,”实习生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些,那阳光的气息几乎要溢出来,“陆医生去后院了,应该很快回来。您先这边坐一下?”
“没事,我在这儿等他吧。”
林九歌坐下,取下脸上的口罩呼吸着,低头正刷着手机。
睢长卿的手一顿,眸色一皱,不可置信,“你是那个谁?!”
林九歌闻声抬眸,满是疑惑,“嗯?”
睢长卿无比惊讶,“安娜!”
他绝对不会认错!
林九歌没先反驳,倒是先看了看四周,见周围没人注意到他们,她才重新看向睢长卿,“我不是什么安娜。”
“你肯定是!”睢长卿激动着,“我去G国追过你线下!天哪,你怎么会在这儿?!你知不知道,我超级喜欢你的…”
“嘘。”
林九歌示意他噤声,“安静。”
睢长卿乖巧的捂嘴,坐在她旁边,低声问着,“你怎么来阮江了?”
林九歌反问着,“我不能来?”
“我就知道网上的黑料肯定是假的,”睢长卿按捺着激动的神情,“肯定是有人冤枉你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