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宥川冷眸盯着他,颇有几分不近人情的意味。
“一百也行,我不嫌弃的。”
秦嘉树看他抬起手,以为他准备掏钱给自己,举起双手准备迎接,“谢谢爸爸!”
结果病房门“砰”的一声被关上。
外婆聊了一会,眼皮又开始沉重,没多久就睡了过去。
秦宥川回到病房,就看见靠在病床上昏睡的温梨。
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到她身上,蒙上一层神秘又柔和的光。
她闭着眼,眉头紧缩,鸦羽似的睫毛颤个不停。
秦宥川的幽深的目光停在她的脸上,静静地注视着。
温梨感觉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。
梦里,有一个年轻美丽的女人,秀丽的五官和被温梨藏在书里的照片如出一辙,那是她的妈妈。
小小的温梨追在她身后,却只能看着她越走越远,无能为力。
画面一变,二十岁的俞栖迟出现在温梨面前。
他牵着她,跑过大街小巷,耳边除了风声就是彼此的呼吸,一直跑,跑不到尽头。
那年俞家遭遇巨大变故,他从养尊处优的少爷落魄到泥土里,从豪华别墅搬进了老旧拆迁房。
但那段时间,对温梨来说,却是最幸福的时刻。
他为了俞家东奔西走,温梨在家照顾长辈,俞家的积蓄都花的七七八八,温梨为了省钱,还去找邻居奶奶教她怎么织围巾和毛衣。
为了省水,寒冬腊月,温梨也只能手洗衣服,俞栖迟会坐在她身边,捂热她的双手。
飘起雪的那个夜晚,他带着她跨越游乐园的栅栏,摩天轮在夜色里闪烁着璀璨的灯光。
温梨听见他说:“听说一起坐摩天轮的恋人,在到达最高时接吻,那他们就会一直在一起。”
温梨睁开眼,发现她正歪着头,枕在一个肩膀上。
抬头望去,入目是线条流畅的下颌,凉薄的双唇,和记忆里那张模糊的脸重合在一起。
温梨下意识抬手抚摸上他的脸庞,男人那双沉寂的眼也随之睁开。
他低头,温梨像是失了智一般,主动迎上去吻住了他微凉的唇。
炙热的温度在唇齿间弥漫。
秦宥川黑眸愈发深邃,暗沉地仿佛能吞噬掉她,任由她吻着自己。
“你认真的?”按住她的手,秦宥川一偏头,嘴唇擦过她绯红的耳尖。
温梨半眯着眼睛,靠在他怀里,一只手碰到了冰凉的皮带扣。
秦宥川看了眼床上睡得安稳的老人,喉头一滚,搂着她的腰蓦地将她抱起,大步迈向洗手间。
咔哒一声落了锁,温梨被搁在洗手台上,头抵在男人肩头,喃喃低语,秦宥川在听清以后,倏然冷下了脸。
“栖迟……”
他盯着温梨的眼神阴郁又火热,像他这种地位高的男人,都有不可挑战的底线,怎么可能忍受女人在这种时候叫其他男人?
秦老夫人找人算过命,老道士说他天命富贵却命格太硬,日后说不定克妻克子,没什么好下场,当时老夫人就发火把老道士赶了出去。
结果还真被说中了。
他结婚那天,新娘子出了车祸。
公司临时有急事,他的车被开去了加油站,方婉容就和他换了车,她去等加油站回来的车。
他处理完事情,等来的却是方婉容出了车祸的消息。
方婉容虽然保住了性命,可是却意外失去了子宫。
面对惶恐不安的妻子,他没有离婚,而是和她一起隐瞒真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