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揽月的眼神陡然变得极其凌厉,声音斩钉截铁:
“立刻给我卷铺盖走人!没有任何情面可讲!”
“还有,”她补充道,语气带着一丝警告,
“让她管好自己的嘴。今天的事,一个字也不准外传。”
“否则,后果自负。”
秦时先是愣住,随即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!
降职调岗,薪资大减,留察一年……这惩罚不可谓不重!
但至少……工作保住了!命脉保住了!
他几乎要感激涕零:
“明白!太谢谢你了小月!真的……”
“我替嘉欣谢谢你!她一定……”
“至于你?”江揽月冷冷打断他,眼神里没有半分温度,只有不容置喙的决断:
“管好你的人。这是第一次,也是最后一次。”
“再有任何‘交代不清’、‘误解’的事情发生,”
“不管涉及谁,我都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。”
“明白吗?”
秦时被那冰冷的眼神冻得一哆嗦,所有感激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。
只剩下惶恐地点头:
“明、明白!绝对不会有下次!”
她顿了顿,目光飘向窗外林立的高楼,轻描淡写地说道:
“另外,我这边的总裁助理工作……”
“你手上那些,先放一放。”
“我会让Linda接手。”
秦时面色骤然煞白,身形不稳地晃了晃,有些难以接受。
他的表情,那瞬间崩塌的强撑,让江揽月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滋味。
她心中莫名难受,轻轻吐出一口气,还是继续道:
“还有,以后进我办公室的时候,记得敲门。”
秦时脸色惨淡如纸,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,低沉的“嗯”了一声。
他转身的动作僵硬而迟缓,如败犬般脚步沉重地退了出去。
门轻轻合上的瞬间,他挺直的背脊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,微微佝偻下去。
方才强压下去的屈辱、不甘和被疏远的痛楚,如同毒藤般瞬间缠紧了心脏,勒得他几乎窒息。
那张总是带着阳光笑容的脸,此刻阴云密布,紧抿的嘴唇微微颤抖。
然而,那深不见底的眼眸深处,倏地闪过一丝淬了毒般的阴狠和怨毒。
办公室内,江揽月揉了揉眉心,感觉有些疲惫。
她知道秦时察觉到了什么,但这是必要的界限。
为了丈夫,为了这个家,有些改变,必须开始。
她离开座椅,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独自站着,手中钢笔冰冷的金属感透过笔身传到掌心。
窗外阳光正好,她却感觉心口沉甸甸的,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。
原则被撕开了一道口子。
这决定,是对是错?
她低头凝视着笔帽上梦露那标志性的永恒侧颜,那抹炽热张扬的红色。
此刻在冷色调的办公室里,竟显得有些过于醒目,甚至……刺眼。
……
转眼又到了周五。
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时,陆行舟摘下了胸前的工作牌。
今天他特意提前三十分钟下班,因为要赶去东海中学接江寒星。
车棚里停着他的水鸟R 1300 GS,金属风暴黑的车身在余晖中泛着冷冽的光泽。
戴上AGV头盔,发动机的轰鸣惊起了树梢的麻雀。
东海中学放学铃声刚响过,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江寒星就跑出校门来。
她接过陆行舟递过来的粉色AGV头盔,熟练地扣好头盔搭扣。
修长的双腿一跨便坐上后座,双手自然地抱住他的腰,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他宽阔的后背上。
在校门旁的梧桐树下,张嘉诚攥紧了手中的书包带。
他阴郁的目光追随着那辆渐行渐远的水鸟,直到它变成一个小黑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