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对……还是不对!”他猛地一拳砸在控制台上,嘶哑的声音充满了挫败感,“虫族根须网络的干扰强度在几何级增长!它们在地核外围构筑的灵能力场,正在严重扭曲地核能量的自然输出模式!我们的转化阵列虽然能过滤掉侵蚀意志,却无法消除这种深层的、规则层面的畸变!”
他调出另一组数据,那是“祝融之炉”核心结构应力模型,上面布满了代表危险的红色区域。“强行驱动这种被扭曲的能量,就像用生锈的齿轮组去带动超负荷的引擎!核心结构正在积累无法修复的暗伤!一旦应力突破临界点……”
他没有说下去,但监控室内所有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——昆仑墟赖以生存的最后熔炉,将在内部崩解中化为废墟!
“难道……我们窃取来的火种,最终会点燃自己?”一名年轻的助手声音颤抖。
“报告!”一名监测员突然惊叫起来,指着另一块屏幕,“地壳深层灵能网络……出现异常能量共振!不是来自虫族!来源……未知!位置……就在我们正下方!深度……接近地幔层!”
屏幕上一个极其微弱、却带着奇异稳定频率的幽蓝色光点,在代表虫族根须网络的猩红脉络深处,极其突兀地闪烁了一下!它没有攻击性,没有扩张性,如同沉入猩红大海深处的一颗冰冷石子,瞬间又隐没无踪。
“那是什么?!”李教授扑到屏幕前,试图捕捉那转瞬即逝的信号。
“信号特征……无法匹配数据库!能量属性……极度内敛,存在强烈的空间畸变屏蔽效应!消失了……完全捕捉不到!”监测员的声音充满了困惑和一丝……莫名的悸动。
阿尔卑斯山脉,“永夜圣殿”主控室。
艾琳娜·冯·霍恩海姆(织影者)站在幽蓝的数据光柱中,身影单薄得如同随时会消散的幽灵。她面前巨大的全息屏幕上,代表着“灵能湮灭场”覆盖范围的蓝色区域,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快速压缩、侵蚀。
“干扰源强度超出‘噬能者’最大负载……力场正在崩溃……”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报告着。
“阴影之网的残余节点……被根须网络散逸的灵能彻底污染……失去连接……”
“欧罗巴最后的地表观测点……传输终止。信息:大地……正在‘呼吸’?”
艾琳娜的指尖在虚空中划过,试图调动残存的“荷鲁斯之瞳”算力去解析那来自地壳深处的、无处不在的灵能畸变。然而,一股更庞大、更冰冷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壁垒,将她的探测拒之门外。她甚至能“感觉”到,那张覆盖全球的根须网络,如同活物的神经网络,正将她的每一次探测尝试,都清晰地反馈给地核深处那个正在蜕变的意志核心。
绝对的压制。在行星级的虫族造物面前,人类的科技与意志,渺小得可怜。
就在她准备切断探测,避免进一步暴露时——
嗡!
她的意识深处,捕捉到一丝极其微弱、却穿透了重重灵能干扰的……空间坐标回响!那坐标……赫然指向奥尔特云深处!指向那个曾经爆发过惊天殉爆的位置!这丝回响并非信息,而是一种纯粹的、冰冷的空间定位标记,如同在无尽黑暗中突然亮起又熄灭的灯塔!
艾琳娜冰冷如万载寒冰的眼眸深处,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、剧烈的波动!她猛地抬头,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山体和地壳,死死“钉”向地核的方向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