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令宜踉跄着后退一步,满脸不可置信,眼泪簌簌往下落。
“关姑娘,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,是不是有人陷害你?你告诉我,我一定查清真相,还你清白!”
她继续火上浇油。
关寄雪压下苦涩与委屈:“不管是怎样的责罚,奴婢都接受。”
萧临舟的脸色彻底难看到极点,而温令宜也哭得几乎喘不上气。
“真的是你?!关姑娘,我拿你当亲姐姐看,只要你开口,我什么都可以给你!可你......你为何要动我母亲的遗物?”
“够了!”
萧临舟怒斥出声:“关寄雪,先前你扔了令宜的步摇,我只当你是一时冲动行事糊涂,已经再三警告你要安分守己。”
“谁知你今日竟敢行此鸡鸣狗盗之事,自甘下贱!
他扫过关寄雪毫无血色的脸,失望至极。
“既然如此不长记性,便休怪我无情。拖回东宫,领三十杖!”
三十板,关寄雪一声未吭。
笞杖高扬又重重落下,她把手帕塞进嘴里,极力遏制痛呼声。
对萧临舟仅存的最后一丝感情,在此刻悉数粉碎。
关寄雪鲜血淋漓地被抬回房间,趴在床上,稍动弹一下就疼得厉害。
温令宜却又找上门来。
没有旁人在场,温令宜不再露出平日里那副温柔似水的神情。
“关寄雪,我没明面动你,是不想让临舟哥哥觉得我心狠手辣。你要是想少吃些苦头,便识相地赶紧离开东宫,永远别再出现在他面前。”
听到萧临舟的名字,关寄雪心里再无任何波澜。
心死如灰,不过如此。
她勉强俯了俯身:“七日之后,奴婢会永远离开京城,请太子妃放心。”
但温令宜并没有就此甘休。
春猎在即,温令宜找上关寄雪。
“听临舟哥哥说,从前你们大多时间都待在山野里,全靠姐姐制作的驱兽药粉才安然无恙。我初次参加狩猎,虽说猎场里没有猛兽凶禽,但我总怕发生意外,心里有些发怵,能不能劳烦姐姐为我做些驱兽药?”
萧临舟微微搂住她:“难为你了,明明自己心里害怕,还一定要陪我一起。”
关寄雪应了声好,无视两人亲昵的姿态,面无表情地开始制药。
三十杖笞刑没那么好熬,就算是身强体壮的男子也得躺床上养十天半个月。
她刚走了几步,裂开的伤口就浸红衣裳。
但关寄雪像感受不到痛似的,手上动作一刻也没停顿。
她不怕疼,她只想快些结束这一切,离开萧临舟、离开东宫。
见她额头渗满冷汗,萧临舟想起关寄雪从前为他试毒、数次九死一生的时候。
明明自己已经难受得不行,却固执地要强撑着护他周全。
他突然有些心软。
可转念一想,要是没及时做好药粉,温令宜狩猎场遇到什么意外,就毫无自保的法子了。
萧临舟犹豫片刻,最终还是没开口让关寄雪先歇会。
春猎当晚,关寄雪正在给自己的伤口上药。
门突然被踹开,萧临舟气势汹汹闯进来。
关寄雪慌乱迎接:“奴婢参见太子......”
“贱婢!”
萧临舟很少这样生气。
巴掌重重甩下,关寄雪被打得头晕目眩,一个踉跄跌倒在地。
她不知道萧临舟为何突然动怒。
“奴婢愚钝,不知做了何事惹殿下生气。”
萧临舟冷哼一声:“还装?”
“今日猎场,令宜亲近一头温驯的幼豹,谁知幼豹竟突然发了狂扑咬她,太医检查她的香囊,才知道你昨日做的药都是刺激猛兽的。”
“你嫉妒我偏爱于她,想让她死,是不是?”
不知道是已经被冤枉到近乎麻木,还是离开的日子将近。
这一次,关寄雪内心出奇的平静。
不待她开口,萧临舟继续说:“令宜心善,被你再三陷害还求我饶你一命。她想跟你好好谈谈,你立刻过去。”
关寄雪慢慢从地上爬起来。
她没有拒绝的权利,只能去。
她踏进院门,看到温令宜悠然坐在椅子上喝茶。
手臂处是缠了几圈绷带,但脸色红润,丝毫看不出受伤的迹象。
关寄雪刚要行礼,温令宜却慢悠悠拿出一个木盒晃了晃。
“认得这个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