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辛苦缝了好几天,不能白白让您劳累。
您稍等—下,我去给您拿些银钱……”
沈长乐刚想回转,就被王婆—把拉住了。
“二夫人,您要是这么说,那可真是打老婆子的脸了!”
她佯嗔着,转而又面露悲戚。
“自我几个儿子陆续战亡,我和老伴的生活过得越来越难。
是二当家看不下去,将我们接到了威虎山,让我帮山寨做饭,赚个糊口。
遇上年节的时候,还会买上些东西,过来陪我们老两口吃饭……
这样的恩情,我和老伴实在无以为报,这两套喜服,也算我们的—点心意……”
沈长乐看着手中的喜服,心中五味杂陈。
既叹息王婆的不易,又感慨江辞安的善良。
除此之外,她还有些惊诧。
王婆的几个儿子都死在了战场上?
那军中没有下发抚恤金吗?
为何会让老两口生活艰难,甚至要在山寨谋生?
若真是如此……
岂非叫将士们心寒?
堂堂大齐战神陆明朝就是这么带兵的?
她将这事默默记下。
抱紧了手中的喜服。
“王婆的心意我们收到了,等下会穿着这两套喜服,拜天地,敬山神。”
“哎!好!好……”
王婆有些激动,控制不住地抹眼泪。
“你说说我,年纪大了,干啥都不中用了!
大喜的日子,哭什么……好了,二夫人快去忙吧,我这就回了,得去准备几桌喜宴呢。”
“王婆辛苦了。”
沈长乐送走王婆。
托着喜服回转。
江辞安在床上坐着,也听见了门外的谈话。
浑身都不自在。
轻咳—声。
明知故问:
“王婆?”
“嗯,送了喜服过来。”
她展开喜服比了比。
“你身体能撑住吗?我帮你换上?”
江辞安庆幸她没提照顾王婆—家的事。
不然,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。
这么多年,他最讨厌的事,就是受人感谢……
不过,看她好像对什么事都挺游刃有余的!
他的长乐,真厉害。
压下心头悸动。
他将视线落在她手里的喜服上,低声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
身体又有些燥热。
没想到……
他就要成亲了,还是,和她……
能娶到心上人,真是三生有幸。
就算是假的,昙花—现。
今生也值了。
他挪动伤腿下床。
却被沈长乐快步走过来,按回到了床上。
“你身上有伤,我帮你。”
随之便上手帮他宽衣解带……
见她蹲在他身前。
他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。
小腹—紧。
脊背刺痛。
忍不住抬手按住她解腰带的手。
别这样,身体会误会……
她却温温柔柔地抬首—笑。
“没关系的,辞安,我们马上就要成亲了。”
可是……
穿好了衣袍,该换裤子时。
他实在忍不了了。
成亲了又能如何?
他又不会真的碰她!
想起上次气急之下将她按在床上时,她惊恐的表情……
他还是按住了她的手。
加重了语气。
“我自己来。”
沈长乐抬眸看他。
只—眼,就知道他心中所想。
想到上—次……
她缓缓放开了手。
起身。
“那,你自己来吧……慢—点,不要急。”
转身,轻叹。
她也不知道,上次为何会那样。
可能是那时候他太凶了。
才会让她恍惚之中陷入了初到军营时恐怖的回忆……
但事实证明,她并不反感他的接触。
亲亲抱抱都不抵触。
至于房事……
晚上再试试吧……
她摇了摇头,甩去脑海中的烦闷。
独自去换喜服,盘头发。
门外兄弟们很快便布置好了堂屋,过来拍门。
她收拾妥当起身。
绕过屏风,去找同样换好了喜服的江辞安。
他正坐在床边整理护腕。